钟芳蓉  图片来源网络

近日，留守女孩钟芳蓉考进北大，选择考古专业，一时间引发诸多热议。不少人认为，考入这样的“冷门专业”，今后就业可能不易。而让钟芳蓉感到惊喜的是，她的偶像、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樊锦诗先生为她发来祝福和鼓励：“不忘初心，坚守自己的理想，静下心来好好念书。”

正值今年高考生选报大学和专业的时期，很多学生和家长可能也面临困惑。无论分高分低，选择总不止一个，网上有很多填报志愿指南，可到底哪一种选择靠谱，恐怕很难有标准答案。

比如，对于钟芳蓉的选择，有人说她很明智，因为符合“先选城市再选学校再选专业”的标准。这个标准反映的是部分人对大城市、名校的信仰。而反对者就有一个疑问：这个专业以后能找到工作吗？

应该说，后者代表务实派。这一派看起来实际，但面临的不确定性最大，因为谁也没法保证一个专业在数年之后还热门、还能赚钱。

如何选专业，其本质其实在于如何看待大学教育。不可否认，在现实中，很多人还是将能不能找个好工作，当做读大学的最核心目的。这种务实考量无可厚非，但如果到了北大、清华这种中国顶级学府，选专业首要考量还在于是不是热门、是不是利于就业，这对于大学精神是不是有所矮化？

因为，事实上，无论多冷门的专业，如果真的“专”到顶端，就业本就不是问题。樊锦诗先生就是最好的例证。

当然，有人可能反驳，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樊锦诗这样的顶级人才，普通人还是要多考虑就业的——这就是问题所在。

对于大学教育，我们还需要更细分的定位，即这些年很多人讨论的精英教育和职业教育的分野。比较理想的状态应该是实现教育的分层，一部分人走研究型、兴趣驱动型的精英教育，一部分人选择更多考虑现实就业的职业教育。

这也是前些年很多教育专家所提倡的方向，或者说是一些西方国家有成功经验的大学教育模式。不过，反观我们这些年的大学教育，在这方面的实际探索还很有限。从顶级名牌高校到普通学校，都围着就业率在打转，整个社会的目光更多地也在关注哪个学校、哪个专业的就业率高。

这也导致屡屡被诟病的一个问题，即高校的专业设置往往跟着所谓就业热门专业跑。比如，早些年法律、金融专业热门，无论什么定位的高校，都会一窝蜂地开这样的专业。但由于师资等力量跟不上，往往导致热门专业的学生，并没有把专业学好，毕业也找不到意料中的工作。

要解决这种看似为了就业实际上也没搞好就业的问题，就需要大学和专业有更明确的定位。如果真是为了就业的职业性教育，那就不能让大学自己“闭门造车”，无论专业的设置还是教育方式，都需要和市场和企业进行更多的对接。明确市场需要什么样的人才，才能更好地做到教育和输出，这样，毕业生的就业才有保障。

但同时需要认识到，还应该有一些大学和专业，不是奔着就业去的，其注重的应该是“素质教育”，尊重学生的兴趣，涵养学生自由、独立的精神，为学生的未来创造更多的可能。

专注学生的就业并不“低端”，但如果所有的大学都孜孜以求变成“职业培训所”，而没有更博大的追求，那大学教育整体就会逊色很多。

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，留守女孩钟芳蓉选择考古专业，是很值得称赞的。任何时代总是需要一些人，超越世俗功利的选择，去追求自己的兴趣，把自己的兴趣融到更精神层面的家国情怀里。大学应该给这些人更多的空间和支撑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最近，网上还有一个群体引起争议，就是所谓的“985废物俱乐部”，即一些考上名校的大学毕业生，在就业和人生道路上遭遇不顺，对自身价值产生怀疑。这些年轻人多数来自小城镇或者农村，他们困境的本质在于，虽然通过个体的努力能考上名校，可是要完成阶层跃升，还是面临太多障碍。

有人说，这是大学教育的失败，或许有些偏激，但是大学确实也应该更多考虑如何纾解这些群体的心结，如何为他们找到人生的定位提供支撑，如何为他们改变自己、改变社会提供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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